行走在经年的光阴里,回头去品,去揣摩,去领会,总会觉着,许多曼妙事情的发生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,那些焦灼的等待,充满希冀的期盼,挖空心思的臆想,到后来,可能只是脑际里的惊鸿一瞥。而理想境界的抵达,现实中的呼应,美妙动人的惊讶,又往往在意识里轰轰烈烈期待过后,在心绪趋于平静的安然下,在日子里的不知不觉中悄然呈现。
幼时,脑子里装满了幻想和好奇。许多弄不明白的问题,总爱按自己的想象迫不及待去探个究竟。父亲费心弄来一棵刺松幼苗,枝干协调搭配,主干拱了一个扭捏的弯儿,如舞者柔美造型,冠部飘逸洒脱,葱郁翠绿,似婀娜多姿的秀女发须。刚栽下的小松树无时不在我的脑海里荡漾,梦里都不放弃赏阅。总是在心中揣着一个疑问,小松树该扎根了吧?啥时冒新芽呀?实在放不下,耐不住心中迫切,便避开大人的视野,悄然来到小松树旁,时不时把栽下不久的它拔出来看个究竟,寻觅生发的嫩根。这样反复了好多次,直到小松树枯黄。
期盼是一种爱的等待,是一种对呼应的忍耐,思绪里的轩昂踔厉与现实原状不一定相一致。或者说,所期盼的东西,不是因为期盼而发生、发展或者呈现,把期盼稍作搁盏,或者让期盼变得平静自然,事物也许会仍然沿袭着发展变化的轨迹。我们对春的期盼,不管迫切与否,不论是否挂在心上,都妨碍不了她姗姗移动的脚步。桃花的红,梨花的白,燕子飞去又飞来,蛰伏的蛙虫蛇们被春雷震醒,总在你某一天的蓦然惊喜里。
刚刚接触写作时,稿子发出后就挂念着使用情况,期盼刊出。后来领导告诉我,与其等待,不如埋头去练,苦心经营投入,何愁没有收获。思想的豁然开朗,就有了信心和勇气去播种希冀。只要把美好祝愿和心仪深藏,默默耕耘属于自己的田野,不等也不靠,一路看天不回头,那些穿着串的幸福和吉祥,惊喜和愉悦就会翩翩相约而至。农民播下了种子,栽上了幼苗,罩上了地膜,并没有去观望、去等待,去提前享受可能的欣喜。而是不遗余力地挥洒汗水和辛勤,全身心投入艰苦的劳动。为它浇水、施肥、喷药、控制掌握生长温度,如侍奉哇哇待哺的孩子,直至水到渠成,在忙碌中迎来硕丰。就像四季更迭中的日子,你想收获秋,首先要踏过笼罩夏的燠热;你亲吻春,耳鬓厮磨的隆冬头阵不可或缺。喜欢抑或厌烦,季节的凌波微步,气候的循环交接,日子的按部就班,都在节拍里不慌不忙,预期抵达。
童心拴住了一窝鸟蛋;天边那场早已吵得沸沸扬扬的雨会飘来吗?荡漾在思绪里的浩淼河水该封冻了吧?出土的那个傻冒知了猴能崩裂脊背爬出粉嫩的肉体和透明的羽翼吗……放弃和疏忽这些迫切的期盼和挂念,不去存心相融和牵拉类似的欲望,你会发现,冰在你梦醒的那个黎明掐灭了一河的喧嚣,悄然变成水起波澜的永恒;风调雨顺滋润了所有焦渴,将大地洗濯得嫩绿,正为五谷丰登做铺垫;某一天偶然举头目视囊括鸟窝擎在空中摇曳的浓绿树冠,一幅鸟舞祥瑞乐悠悠的图画映入眼帘,雏鸟们早已告别蛋皮的囊括,离窝嬉戏逗趣,有的颤抖着翅膀吟着歌谣蹬枝跳跃,有的伸展在半空重复着笨拙的动作练习飞翔,还有的张着未褪尽黄斑的大口大叫着向母亲寻吃食;蝉鸣声亦在那天雨过潮湿燠热的午后铺天盖地笼罩下来,蝉们坚守在各自的树杈上竞相引吭高歌,尽情展示自我,在领略异彩缤纷的自然风光的同时,供天地万物瞻仰。
折叠在流年思绪回荡的风雅里那些意愿的显现和成功,用心去揣摩一番,并不是得益于期盼和等待。自然规律是顺畅在科学的轨迹里运行,而不是随我们的意愿和畅想,尽管为此绞尽脑汁。幸福的指数取决于人的智慧、砥砺奋进的格局和程度,与期待的浓淡也无关紧要。需求与奋发需牵手联谊,天空不下馅饼。把期盼和等待的热度演绎成恒久不变的努力,那些意料外的收获就会源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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