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乡,是一曲悠扬舒缓的钢琴曲,是一潭看似平静的湖面,是一弯头顶皎皎的白月光,是一处内心深处永远最柔软的右心房。
读诗读诗,其实读的是自己的境遇和诗人情感的共鸣。
《月夜忆舍弟》
唐代·杜甫
戍鼓断人行,边秋一雁声。(边秋 一作:秋边)
露从今夜白,月是故乡明。
有弟皆分散,无家问死生。
寄书长不达,况乃未休兵。
读起这首诗,思乡的情思也油然而生,“露从今夜白,夜是故乡明”。杜甫是看着皎洁的月亮,想起远方的家人。这种思念之情,常常令人感怀颇深。
想起刚放暑假那会儿,提着行李乘坐火车投奔姐姐,没有选择回家。
那天,下午四点多五点。17台,驻足,等火车。
旁边的一对母女的对话,窜进小月的耳朵里。果然小女孩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问出的问题即便幼稚也觉得理所当然可爱至极。
她们娘俩是要踏上火车去小女孩的外婆家。“妈妈这是什么车?”、“没有妈妈在旁边,我也不会怕的,我还有外婆陪我睡”、“妈妈我怕姐姐会不喜欢”“妈妈我不想回家”……候车的人很多,杂乱的环境里,小月却只听见了她们温馨的声音。那种认真地充满爱的对谈,氤氲了夏日夕阳的傍晚,会躲进龙猫的怀抱里,传来清脆回荡的声响。
爱是什么,是不论在什么环境下,我都会想要守护住你的天真和陪你天真。
好久没有回家了。你呢?上一次认真和家人对视是什么时候呢?
常常和朋友马大哈地说,小月这个人没啥恋家情结,压根不恋家。只有自己知道,在支持不下去的时候,满脑子唯一的回声都是“想家了”,想那个无数次在心里吐槽的平平凡凡的小村庄,想起那个购物不便的简简单单的小世界,想那个住着心里永远挂念和牵挂的每一位家人,想的,不止是无比鲜活地健康活着的家人,还有永远栖息于冰冷土地里再无想见之日的她,清寂眼角流下一滴横世的泪珠,斜挂在脸颊迟迟不肯下落。它好似能读懂人心,读懂缠绵悱恻的痛别终是换不回人世的一次相见。
前天天夜里接到母亲的电话。在学校很少记着隔三差五打个电话,就哪怕只告诉她今天吃了什么,她都会很高兴。她总是念叨着啥,生怕电话里安静下来,还扯起了各种八卦,像机关枪似的不留一点空间给你。打电话小心翼翼地怕打扰到小月,隔一会儿说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,停留了几秒又想起另外一个新话题,接着绘声绘色地讲。
一颗寂寞的心就差直接掏出来让你瞧瞧了。父母老了,他们也需要关心,也需要感受到被爱、被需要。电话末尾,最后一次讲真的先到这儿了,她错愣地回应,小月等着她挂电话,耳边里传来电话滋滋的回响,两头很安静,却没人再打破沉默,那端是无声的留恋,这端是无声的泪水。挂断,通话时间17分钟。她没有说出她最想说的话,我收到了她的话,听得心里酸酸。
那天傍晚的夕阳余晖透过火车的玻璃窗,照在脸上,心里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。
坐在火车上,沉默,车上的人谈笑风生,陷入沉思的思绪里。到达终点站后,穿越榕树盘曲的行道。
直至深夜,直至下一次除夕年前,这个世界里的小小村落里,他们一直守候在那里,灯火通明,等待远归的游子相聚。我说红了的眼眶可能是情深处,也可能是愧疚到深处。车流的声音被感伤无限放大,起伏不定的声响,告诉我要不停地追逐脚步,还要走得更快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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