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随笔选粹(钓鱼者说选粹)

撰文/秋虫啾啾·重庆开州

编辑/渝夫·河北石家庄

【渝言不止】

相对于柳宗元《捕蛇者说》的忧国忧民和无比沉重，秋虫兄的这篇《钓鱼者说》就轻快洒脱多了。其实何止是洒脱？简直就是潇洒天地间、快活乐无边。

尽管因缺乏耐心而憾失垂钓之乐，但我一直很敬仰钓鱼爱好者的那份淡然和洒脱。很显然，他们享受的是垂钓的过程，是静静等待时的那份淡定和悠闲。我见过只钓不吃甚至上钩即放的垂钓者，于他们而言，钓的不再是鱼，而是一种出世脱俗的心境。

周末，偷闲垂钓，不失为上好消遣方式，人生在世，张弛有道，会生活者常这样。

且去钓鱼，炎夏，水滨垂钓，无风，烈日，鸣蝉噪，心焦，汗浸出，衣衫紧贴前胸后背，挠一把，一挥，水面小雨，目盯水面，生活中烦心事儿，去他娘的！浮子游动，提竿，线绷直，水面漾波，岸上目光齐齐关注，鱼负疼，游走，人亦移步，心无他思，久之，鱼乏力，劲儿小，渐见肚皮白，人绰网捞鱼，鱼便认命。没法，还是人厉害。鱼说：为生存，我能不贪吃吗？人还嫌鱼老不上钩。鱼又说：我上一次，就没命了，还能上多少次？你人来试试？

人见鱼起岸，便叫油炸着吃，红烧着讫，清蒸了吃！鱼心怀忿，赶明儿，鱼来钓人，桌上亦有油炸人，红烧人，清蒸人，糖醋人，干煸人……人鱼相斗，几千年来，还是人厉害！世有吞舟之鱼，将人将舟呑入腹中，变为鱼粪，那是鱼界创造的神话！

钓塘中鱼，完毕到老板处称重论价，每斤十元，垂钓者享受垂钓之乐，鱼塘老板享受收钱之乐，皆大欢喜。三五个鲫鱼，称为野鱼，不入秤，于是，人情味儿也有了。喏，来支中华牌香烟，赶紧将鱼腥手在衣上擦了，好好好，吃烟！

与鱼塘主人关系铁，去钓鱼呗，塘小鱼多，主人忙事业，无闲暇割草弄食喂鱼。于是，鱼饵入水，鱼标急急沉水或东西游走，见形势一片大好，马上站立提竿，鱼线绷紧，鱼杆如弓，手感沉甸甸的，心激动如洞房熄灯之后的营生。鱼小，提竿起鱼，银白色之物自水间撇波跃向人间，当然疼不可支，却无奈何，鱼儿认命，生来则为人的入腹之物。

逢大鱼，钓者不可动粗，否则竿断线脱，留一脸失落。且捺住呯跳之心，与鱼周旋；竿勿松，防鱼脱钓，鱼要犟着入深处，且拧竿随着走，鱼负疼，久之疲软，人便此时下手捞鱼，用网用背篓用撮箕，可以可以。人的情态，此刻有如好色明角西门庆初逢武大娘子，觉希望是有的，效益是大的！

鱼上岸，取鱼钩宜细心，不可伤鱼。如是未成年小草鱼鲤鱼，放其入水，鱼回头致谢，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，仿若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……含情凝睇，鱼非冷血动物也！鲫鱼，人称野鱼，对不住了，阿门，我佛慈悲，超度入腹兮！

此番，收获颇丰，主人却不收钱；屡去不止，定为脸厚八丈之人。该类人，亦有优点，肚皮永受照顾，不会吃亏！作为体验尝试，偶一为之，不妨事的！另外，生意兴隆，鱼多时，钓者无暇吃烟，甚至早胀满一泡热尿，小肚子痛，好久才想起，该松包袱了！其实，专心垂钓时，所谓烦恼包袱，尽抛脑后了。

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垂钓之趣不在鱼。曾与友人，驱车垂钓，置竿河岸，鱼钩挂饵，沉入水中，之后不再理会，扭头于垂柳树间，系好吊床，躺上，反枕双手，听蝉鸣，沐温风，望蓝天，望鸟飞，还共赏《笑林广记》：夫见其妇切菜背影，云髻高耸，乌云秀发，身段娇好，不由心动，咧嚅着说：我我我……其妇扭头，心知其意，面上飞颊，乃解围裙，手揩擦一下，囗里说，好的，奴家收拾好碗盏且来……时光飞快，取鱼竿，饵没了，鱼早已脱钩而去，与友人相视作笑，此为别样垂钓之趣！

钓潭中鱼宜静守，撒些米饭诱拢鱼群，再下钩，鱼咬钩了，马上揿灭烟，提竿，哟！金色大黄鲫，在草丛中蹦跳，与命运抗争。人便窃乐，收获感十足的样子，足以在婆姨面前表功了！从前渔夫形状，头戴斗笠，肩披棕簑，斑竹为钓竿，回家时，以草茎自鱼腮串了鱼，走在河边边看水情边看天色，少不得背人转身，插了鱼竿，手自裆掏样东西，一阵小雨之后，轻松回家！

钓鱼不分男女，女者内急，四下望望，见无人迹，随手一个舞姿蹲下，现白一段。人去之时，地上蚂蚁巢早已成了汪洋泽国，冲击力不小呢，果然半边天！

新时代垂钓者，乘摩托开小车，来去如风；美式装备，一钓竿价位成千上万元并不稀奇；伸长数丈，收缩之后尺多长，轻工业论斤两不足一两五钱重，携家小备美味共享垂钓之趣，男人者关注水面，妇人或看书或织衣或看儿女草丛中戏，一脸爱昵与满足，这日子，好一个爽字了得。垂钓者，头罩遮阳?，红色蓝色白色端的十分醒目，帽檐阔大有遮阳之妙，帽设披风挡住面部确保皮?新鲜不会晒黑，仅露双目观察动静犹如鹰隼。手执鱼竿何惧蚊蚁小咬，涂上避蚊剂让来犯之敌一触即溃呼号紧蹿！青山夕照满天红霞，水天一色渔歌互答，秋水明净且掬水净面，政通人和，光景益发美好！

同学老黑，祖传八代，垂钓之高手，每有草鱼起岸，怀抱之呵护婴孩，轻轻拍打却又安排合影留恋，撒向人间哈哈是笑。一石二鸟不是神话，提竿时常有双鱼起岸，老黑如数家珍，高大的是鲤鱼，矮小的叫参子鱼，恰如金莲配武大，虽不般配，也曾有缘！蚯蚓为饵极诱鱼食欲，鱼钩刺入蚯蚓腹中，蚯蚓负痛作死亡之舞，诸鱼见之，纷纷前来受用鲜活美味，忘了危险，化为南柯一梦兮！

庄生戏侃钓鱼，以肥牛为饵，以百丈拔河绳为线，以十人合围万年古松为竿，钓吞舟之鱼，神游畅想，大而无当。

依我看，钓鱼当悠着点，三五尾鲜鱼，果腹可矣；贪鱼过多，吃得腻味，大自然赐予美味，并非取之不尽，竭泽而渔，鼠目寸光。钓鱼适可而止，人与鱼共存，有收获亦有野趣，这境界，够潇洒的，对不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