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萨蛮(其二)
人人尽说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。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,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。
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仿佛做了一场梦,梦中我回到了中学时代,正在念着“画船听雨眠”,想象着自己乘着一叶扁舟,抬头是天,身下是水,那般的享受。于是,干脆找出整首诗来细细品读,并随手写下札记,记录这一刻的美好。
江南是我的故乡,它总在魂牵梦绕处。“故乡”,这样一个充满儿时回忆的词,总能唤起人们心底的柔软,轻触心间,便唤起溢出水的柔情,我的魂牵梦萦处,便在江南。
世间的美是多种多样的,有长河落日的大漠孤烟,有绿意覆盖的深处丛林,然而,在我看来,没有一种美像江南水乡一样,朦胧而古朴,它可以是树下悠然落棋,看午后的阳光随着落子声一起打破这城市一隅的宁静;可以是花间醉然品酒,感受花瓣的芬芳与酒的醇香;可以是庭中淡然品茶,看翠绿鲜嫩的早茶与倾泻而下的壶水一起共舞。种种稀松平常的美,因“江南”这一独特的地域,而赋予了温润、详和的蕴味。
曾有幸游览苏杭,尽管已时隔多年,它的凌波水韵、翰墨流芳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。小桥,流水,人家,流溢在水墨江南里,看不清虚实,分不清究竟,小河静静地流淌着,滋润着文人豪杰的心灵,也衬托着古镇的恬静。
伫立于江南的土地,仰望冥冥天空,风烟俱净,澄澈得如一汪清水,信步闲游,看绿水萦绕着白墙,飘零的花瓣酒落于青石板上,处处写满诗情画意。日暮时分,蜿蜒的小河在夕阳中浅回低吟,突发奇想,于是,乘一叶扁舟穿行在小溪中,随着摇蒿的妇女唱起山歌,不由地闭上眼睛,感受两岸历经风浪的斑驳和亘古飘散的柔情,享受在当今社会中难得的放松,亦静心聆听这终扬的歌声……
若有一种画最贴近江南的美景,我想,它或许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:画中虽只有黑白两色,却有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的意境,石拱桥沧桑的背影倾斜在清澈的湖面,或优雅别致或玲珑新颖。手抚那已磨损的雕栏,注视它岁月变迁的痕迹,种种经历已与这古镇的风韵融为一体。在桥的下方,是摇摆不定的乌篷船,悠悠木船,盈盈清水,船只首尾相连,水花竞相泛起阵阵连漪。
水墨江南,点点滴滴写不尽她的千娇百媚,如女子的明眸,灵秀而又温婉,即使用一切文字去描绘,也难以刻画其精髓。
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,我也从梦中醒来,愿与这杏花烟雨一起,寂静等待,期盼着有朝一日,终可梦回江南,继续品味它的细雨霏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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